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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賈墨】歌德學院專訪系列#6:天無絕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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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零年對於德國同香港嚟講都係政治動蕩嘅一年。正當香港嘅示威運動依然持續,德國嘅社會亦面對住右翼興起嘅問題。 
喺一年的訪問中,石賈墨會同我們分享政治喺他生活以及喺德國社會扮演嘅角色,亦會探討下德國同香港政治喺參與方面嘅大不同。 

 

 

你認為你自己係個政治熱衷嘅人?政治嘅參與對你嚟講係啲乜 

 

唔覺,我唔會話我自己係一個熱衷政治嘅人。當然過去呢幾個月,我都有留意德國同香港嘅政治發展,但係我覺得我自己嘅政治參與,其實都係面向返香港人,德國人,同埋佢地嘅感受。 
 
我諗所有喺德國嘅香港人,見到香港嘅情況,都會覺得好無助,尤其係見到自己嘅朋友,親人,係呢度時間一路承受住幾多痛楚,就更加希望可以幫到手。我相信呢個都係喺呢邊嘅香港人,點解會有咁大政治參與嘅原因。 
 
我自己唔係好鍾意討論香港嘅政治,不過我覺得對我嚟講最重要嘅「政治問題」,係「我可以爲我自己嘅家鄉確確實實做到啲咩?」政治參與,我諗唔能夠流於空談,做冷氣軍師,鍵盤戰士,對香港唔會有咩幫助,不如盡力落手做,實實在在做得幾多得幾多啦。 

 

 

我嘅所謂「政治參與」,其實都係源於有份幫手眾籌登報。當其時香港嘅形勢十分之惡劣,有一班香港人希望可以通過喺各地著名嘅報章登報,令到全世界都可以關注香港嘅情況。知道有一個可以幫手嘅機會,我都義不容辭,同呢邊嘅報館聯絡,安排登報。而喺《法蘭克福匯報》嘅公開信,都成功吸引咗好多德語媒體嘅關注,亦引發咗好多有關香港議題嘅討論。  

 

 

你有德國居留權,咁你有無權利去參與德國嘅政治?即使你無投票嘅權利。 

 

德國有一樣嘢叫Wahlomat(真正嘅寫法喺Wahl-O-Mat),係一個好好用嘅網,你上去佢就會問你幾十條問題,你答完之後,就可以大概搵到自己嘅政治偏好,同咩政黨就住某啲議題嘅睇法比較一致。每次選舉之前,我都會玩票性質,上去Wahlomat度答下啲問題,了解下啲政黨嘅政策,諗下如果自己真係有得投票的話,會投俾邊個政黨。每次做完之後,都會覺得Wahlomat幾有啓發性,亦都會感受到,德國人依家最重視啲咩政治議題。 
 
我自己當然知道,因爲德國自己過去嘅歷史,佢地對自己犯下嘅罪行同因此而生出嘅愧疚,反思,永遠都會喺德國嘅政治入面扮演一個好核心嘅角色。但係我作爲一個無呢種文化背景嘅香港人,我自己答Wahlomat問題嘅時候,當然無特登咁改變我自己嘅選擇,所以有幾條問題嘅答案,對於好多德國人嚟講可能會好難理解。咁做完之後,我就同我嘅同事喺食飯嘅時候,傾下呢樣嘢,就發覺呢個國家時至今日,就住好多政治議題,仍然係被過去嘅歷史深深咁影響。 
 
做呢個Wahlomat,再去同同事傾,對我嚟講,已經係一個政治參與。我真係可以用一種親身嘅感受,去理解德國文化同政治,同就咁睇書真係好唔同,亦都真喺覺得長知識了。 

 


 
登報嘅時候,因為德國法律嘅規定,一定要有一個負責人喺公開信度公開身份,咁當時情況緊急,我就只能夠用自己做埋負責人。自此之後,就有好多媒體聯絡我,希望我可以講多啲有關香港嘅情況。好多時候,佢地會用『Aktivist』,類似『活躍政治份子』咁嘅方式嚟稱呼我。一開始我覺得唔多自在,我只不過係一個工程師,根本就無認為自己係一個社運人士。之後有一個朋友同我講,任何人只要佢主動咁喺一個社會事件入面出一分力,其實都稱得上喺一個社運人士。如果用佢呢個睇法的話,咁好啦,就當我係一個Aktivist啦! 
 
 

你喺德國生活咗咁耐,你覺得政治喺德國社會扮演緊咩嘅角色?選舉同政黨對於德國人嚟講係咪好重要? 

 

政治永遠都係一個公民社會入面其中一個好重要嘅構成元素,對於德國嚟講,都唔例外。十年前我啱啱嚟德國嘅時候,我覺得德國嘅政治都幾悶下,國會入面政治勢力嘅分佈,一路都好穩定,無咩大變化。 
 
不過近呢幾年,德國人自己面對好多國內國外嘅挑戰,導致到德國嘅政治局面都不斷變化。時至今日,我地喺德國已經睇唔到以往嘅政治分佈。尤其係因爲右翼民粹主義嘅崛起,同埋對環境議題越嚟越重視,政黨嘅政綱同選民嘅投票意向,比起以前嚟講,對於成個德國發展嘅方向,意義係大好多。而每一張選票,都有可能可以令到德國嘅政壇變天,所以今時今日,政治參與都變返一個好有重要性同逼切性嘅公民責任。我自己都好想知道,未來幾年,德國嘅政治會點樣繼續行落去。 

 


 
早排喺哈瑙(Hanau)發生嘅槍擊案,震驚德國。今次恐襲,加上德國右翼民粹主義,甚至右翼極端主義嘅崛起,打響咗一個警號:點解德國右翼主義會重新抬頭?作為喺德國嘅「外國人」,我地就更加覺得驚訝:一方面我地可以喺一個開放嘅社會入面,享受德國嘅自由同民主;另一方面,我地又會覺得生活有機會會受到呢邊激進右翼同種族主義份子嘅威脅。我好希望德國可以好快搵到右翼回歸嘅原因,阻止下一場悲劇嘅發生。 
 
 

喺德國同喺香港嘅公民政治參與有咩異同? 

 

雖然過去呢大半年,香港人經歷咗一場充滿住血淚同痛苦嘅抗爭運動,但係我仍然覺得,香港人總體嚟講,對於政治都唔係好有興趣。反而好多後生仔,政治觀念可能會好極端,因爲佢地覺得,如果唔用最進取嘅政治想像去做行動方針,佢地係無可能喺香港呢個經濟城市入面做到政治上嘅轉變。 
 
咁睇的話,香港人嘅政治參與其實都好兩極化。對比返德國嚟講,始終德國嘅政治系統符合民主嘅原則,全部人都可以好直接咁參與,每個人都可以爲國家嘅發展同轉變出一分力,所以喺德國,投身政治,比起喺香港和平得多。 
 
你話我見唔見到兩個地方嘅共同一面呢,有嘅,就係年青人啦。好多上一輩嘅人,好鍾意鬧啲後生仔係「廢青」,認爲佢地唔夠刻苦耐勞,不思上進。但係我絕對唔認同呢個講法,後生一輩,唔單止希望可以爲自己嘅將來奮戰,佢地亦都知道自己有能力去改變歷史。對於促進政治上嘅突破,無論係香港嘅年青人定係德國嘅年青人都好,都應記一功。 
 


 
如果要同德國人交流,講有關香港發生嘅事情,我地一定要有一個深入同開放嘅溝通,互相理解,咁先會成功。好多德國人都唔知道,點解德國應該盡力幫香港爭取自由同民主。就住呢個問題,我受到一個德國政黨嘅邀請,針對呢個議題做咗一場演講,而好多聽眾之後都同我講,話我有機會俾佢地更加深入咁了解香港真正嘅問題。如果你識講德文,有能力同德國人溝通的話,咁你都可以嘗試下同身邊嘅德國人傾下政治,講解下你自己嘅睇法! 
 
 

德國人對於香港2019後半年發生嘅事情嘅認知多唔多? 

 

呢條問題真係好難答…因爲香港過去幾個月嘅抗爭運動,我自己都喺德國呢邊投身「政治」:我有做咗好多訪問,我有做過演講,我有同好多社運人士接觸,甚至喺一場德國國會聯署委員會舉辦嘅聽證會入面,爲香港人就警暴嘅問題去發言。 
 
我自己有一個感受,就係好多德國人都清楚知道香港發生緊啲咩事,亦都好同情,好支持香港人爲自由同民主奮鬥。喺呢場運動未出現之前,好多德國人其實對香港都無咩認識,不過依家突然之間,全世界都好關注香港呢個小小嘅城市。有鄰居甚至會走嚟同我講,話佢喺報紙同電視上面見到我,親口同我講聲支持。同事,朋友亦都會無時無刻咁問我,香港依家嘅情況發展成點,有無咩啲咩新嘅消息。每一次有人同我講起香港,我都覺得好開心,可以喺德國都得到支持。 
 
不過有一樣嘢,我覺得幾可惜嘅,就係好多德國人雖然支持香港,但係仍然未睇到,香港同德國嘅關係,到底對於佢地自己嚟講,點解咁重要。有時候有啲人會話:「中國距離德國十萬八千里,點解我要理中國同香港發生緊啲咩啫?」佢地有所不知,中國係德國最大嘅貿易夥伴,而香港作爲中國體制入面最後一個應該擁有高度自治權,法治,同民主結構嘅城市,佢嘅基礎,已經危在旦夕;而香港嘅存亡,唔講人權,對於中國同德國嘅經貿關係,德國自己嘅經濟發展,其實都可以有極之深遠嘅影響。 
 
我好希望,我同其他喺德國嘅香港人,一步一腳印,有朝一日可以可以改變德國人嘅睇法啦。 

 


 
我無諗過,我成世人會有一個機會,可以喺德國國會度,幫香港人發聲。呢個聽證會,對於我嚟講,喺一個十分巨大嘅挑戰,淨喺準備講稿嘅內容,我都花咗幾個禮拜嘅時間。不過我覺得呢個付出,絕對喺值得嘅。如果香港人嘅聲音,可以喺德國嘅政治平台上面畀廣大嘅德國人聽到,我覺得無論如何,對運動都會有微小但正面嘅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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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專訪出自石賈墨及香港歌德學院合作推出的「在德港人專訪系列」,文字版權屬香港歌德學院所有。此轉載幸獲香港歌德學院授權,原文出自於歌德學院網站:https://bit.ly/3tSfUyi

 

Dieses Interview stammt aus der Zusammenarbeit zwischen "www.stegermatt.de" und "Goethe-Institut Hongkong". Goethe-Institut Hongkong besitzt das Urheberrecht des Textes. Die Wiedergabe hier auf der Webseite wurde von Goethe-Institut autorisiert. Das originale Interview auf der Webseite des Goethe-Instituts: https://bit.ly/3tSfU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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